【Gamquick】Never Late 01
Never Late
#XCU人设，无变种能力
#（没什么作用的）ABO
#废土公路AU
#灵感来自《被解救的姜戈》
1
“No，Wanda——！”
Peter大叫着从梦中醒来，冷汗湿透了他的衣襟。
又一个噩梦。
戈壁上的荒凉夜风带来沙尘粗糙的味道，Peter猛吸了几口气，伸手捂住了脸。
无论在梦境里重来多少次，他都还是没能来得及救下Wanda。
枯枝在火堆里燃得劈啪作响，夜风再次从他的指缝间钻进来亲吻他的鼻尖。Peter放下手，果不其然地发现对面的睡袋已经不见了，背包也少了一只。
他吸了吸鼻子，从睡袋里钻出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没想过那个卡津人会一直陪他走下去，离开只是迟早的事。有谁会愿意把一个瘦骨嶙峋的还未分化的小孩带在身边呢？在这个世界里，像他这样的人只会是累赘。不过Peter依然感激卡津人，至少是他把Peter从黑暗的地狱里拖出来给了他自由和尊重，而且在离去前没忘了给篝火里加燃料，甚至还给Peter留下了一只背包。
说是整理自己的东西，弄来弄去也只有那几样，也没有一样是自己的。Peter翻了翻那只背包，里面留下的东西足够他找到下一个有水源的地方。他抬头看了看依旧漆黑如墨的夜空，把身体往篝火那边移了一点，抱着腿把下巴放在了膝盖上。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是有什么期待。他想起那个人昨天还对他说过要让他成为像几百年前美国西部的赏金猎人那样的快枪手，开着重型机车在公路上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把几百里荒废的土地抛在身后，连光也追不上他。
“Liar.”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颤抖。
他想起第一次遇见那个卡津人时，天空灰暗低沉得仿佛被污染的科罗拉多河从头顶上流过。
“你们好，请问这车里有来自卡马里奥的人吗？”
车厢后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穿着褐色风衣戴着墨镜的男人探头进来问道。
车厢里的人都听到了外面的叫骂声和枪响。不出意外的话，负责押运他们的两个人已经是死在了这个男人的枪下。大家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
“我再问一次，这里有来自卡马里奥的人吗？”
男人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一个一直在发抖的女孩一下子就哭出声来，手指指向Peter，“他，他是从卡马里奥来的，求求你别杀我们...”
“噢，谢谢你cheri。”
男人笑了笑，看向Peter，“你叫什么名字？”
“...Peter。”
Peter也看向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害怕。
“Peter.”
男人念着这个名字，他那稍微带着一点法语口音的腔调使这个名字忽然变得不那么平凡起来。“你知道卡马里奥州立精神病院的遗址在哪里吗？”
Peter咬了咬嘴唇，点头。
“Parfait*！”
（*法语，英语Perfect）
男人看起来十分兴奋，“好了Peter小朋友，我刚刚跟你...呃...就是前面驾驶室那两位谈了谈，他们似乎并不愿意合作，所以我只好用了点其他手段...总之现在你就自由了。”
Peter仍盯着他。长期以来的残酷生活已经让他失去了对所有人的信任。
“不过呢条件是你得帮我找到卡马里奥州立精神病院的遗址，其间食宿全包顺带保护人身安全，怎么样，这个交易划算吗？”
男人打开了车门，单手一撑跃上车厢边缘坐着，继续笑着看他。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干其他的事情。”Peter毫不示弱，一双蓝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男人墨镜底下。
“聪明。”男人说，“不过呢前面那个人还没断气，我大可让他趁着最后的时间打个电话，然后把这个门锁上——看那两个人的衣着这辆车大概是要开往萨克拉门托最大的夜店吧？”
说到这里男人打量了他两眼，“我很喜欢你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弄脏了我会很遗憾的，cheri。”
临走前，男人打开了所有人身上的锁链，把车钥匙和搜刮来的枪扔给了他们。Peter坐在男人的机车后座看着那些人把还没断气的驾驶员从驾驶室里拖出来，连那个最弱小的Omega姑娘此时都充满了力量，很快食腐的鹫鸟就被吸引而来投下巨大的阴影，深红的血在沥青路面上蔓延仿佛岩浆。
“看够了就出发吧。”
男人走过来递给他一个头盔，自己也跨坐上来，戴好头盔转动钥匙。发动机的轰鸣声中Peter掰下来头盔的挡风镜，抱紧了男人的腰大声问他，“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好称呼你什么的。”
然后他对上了一双深红色的眼睛。
“Remy.”
Remy。
Peter把这个名字咬在嘴里反复念着，好像多念几次那个男人就会回来一样。
后来Peter带着他来到了只剩下瓦砾和焦炭的卡马里奥州立精神病院，Remy问了他实验室的位置，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整套工具，搜索定位掘地三尺，一个银色的小盒子最终被挖了出来。
然后他知道了Remy的身份，新时代的赏金猎人，同时也是个赌徒和小偷。有人出高价委托他在这片爆炸后的废墟里寻找因为装在钨钼合金制作的容器里而可能幸免于难的当年的研究成果，而卡马里奥州立精神病院因为是政府秘密规划的生化实验基地而不为世人所知，Remy这才找到了他。正如Remy不会告诉Peter这个盒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一样，Peter也不会告诉Remy他其实就是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所以才知道医院的位置，两人怀揣着各自的秘密再次上路，“意料之中”地被各方势力围堵追杀，而Peter正是在这大大小小的战斗里展现出了他的天赋——快枪手，神枪手——他拔出枪支扣动扳机的速度和准头连一些职业的赏金猎人也望尘莫及。
“Run run run！”
Remy双手持枪与对方对射，一边后撤一边对Peter大声吼，“到车那边去！”
Peter抱头狂奔，不停地变换着姿势以躲避擦过他身边的流弹。就在他快要跑到车旁边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一记肘击直接把他整个人打飞了出去。
“What the…”Pete觉得刚才那一下至少让自己的肋骨断了三根，骂人的话还没说完一口血就吐了出来，抬头便看见不远处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盒子在哪里。说出来我就放过你，不说的话。”刚才那个黑影——现在Peter看清楚了——一个穿着可笑紧身衣的大块头，恶狠狠地对他说。
Peter转过头去寻找Remy，不出意外地看到那人正躲在一根柱子后面跟对方苦战。大块头冷笑一声，“他救不了你，赶紧告诉我盒子在哪里，我考虑给你一个痛快。”
明明刚刚说的放过我！而且我也真的不知道那盒子在哪里啊混蛋！Peter内心嘶吼，表面瑟缩。不过这种人，显然是不能跟他们讲道理的。刚才转头过去找Remy的时候Peter同时也看到他脚边的一具尸体腰带上别了一把枪，这次能不能逃过一劫就全靠运气了！上帝保佑那把枪里有子弹！
“盒子在他身上！”
Peter朝着Remy的方向一指，大块头果然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就是现在！Peter迅速翻滚到那具尸体旁边一下掏出了腰带里的枪，瞄准，射击！当时的Peter并不知道那是把史密斯威森Model 29，这种枪甚至能近距离射杀水牛，熊，野猪甚至大象，手枪惊人的后座力一下子就让他往后滑了至少两米，大块头的胸口上赫然出现一个血洞，想也不用想也知道他整个人直接被贯穿，整个胸腔化作一团血淋淋的烂肉。
巨大的响声惊动了这个空间里的其他人。Remy转过头来，“哇哦”了一声，脸上是惊讶的神情。Peter正想对他露出一个洋洋得意的表情，忽然看见在不远处的另一根立柱的阴影里，有一个人已经抬枪瞄准了Remy！
“趴下！”
Peter朝Remy大吼！那一瞬间他的大脑急速充血，肾上腺素飙升，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就在耳边，重如擂鼓！
史密斯威森Model 29的扳机在瞬间被扣下，子弹从枪口呼啸而出，那一刻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
“嘭！”
等Peter回过神来，阴影里的人已经仰倒在地上，鲜血把灰白的地面染成惊心动魄的红色。
“Oh，Merci ma chérie*.”Remy冲他点点头，眼睛瞪得老大，“我真是捡到了一个宝啊。”
（*谢谢你亲爱的）
“来，看着这位老兄。”
一望无际的废荒田野里，Remy拍了拍身边金黄色的稻草人，“五发子弹，五个部位，准备——”
六声枪响，两只眼，心脏，腹部，胯下，Remy的高筒礼帽。
Remy摊手，“我可没让你打我的帽子cheri。”
Peter嘻嘻笑，“可我忍不住嘛。”
“每个赏金猎人都有一个代号，你不如叫Quicksilver吧？”
破败的酒吧里昏暗又嘈杂。Remy朝Peter举起酒杯，Peter看了他一眼，郁闷地搅动着自己杯中的勾兑果汁，“连酒都不能喝的小孩子当什么赏金猎人，你喝多了吧。”
Remy大笑起来，差点把桌上堆积如山的筹码扫翻，“提前准备嘛。”
“你呢？你的代号是什么？”Peter问，“我猜应该是‘Overcoat Bastard’*或者‘Brown Jerk’*，‘Sunglasses Narcissism’*，‘Rum Stud’*之类的，哇哦，多么炫酷。”
（*分别是大衣混蛋，棕色蠢人，墨镜自恋狂，朗姆种马）
Remy放下酒杯，在满桌人仇视的目光中缓缓地摸起扑克亮出牌面，一张方块A和一张黑桃10，黑杰克。
“Gambit.”
他扬眉冲Peter一笑，赢下当晚第17局。
“Damn f**king Gambit！”
Peter突然跳起来一脚踹翻了火堆，枯枝和燃料罐头叮叮当当地散落一地。他跌坐在地上再次捂住了脸，心脏在胸腔里颤抖个没完。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孩子，在他那短暂的十六年的人生里他已经习惯了一直在失去的生活，可一旦当他开始拥有，他就再也承担不起失而复得又再失的后果了。
“Peter？”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不甚明亮的火光中一个黑影缓缓地往这边摸过来，手搭在腰间。
拔枪，瞄准。两个人几乎在瞬间同时完成动作。
Peter就像是一个快要爆炸的气球突然泄气了一样吐出一口长气，收了枪，走到背包前把睡袋翻出来铺好钻了进去，留给来人一个固执的后背。
Remy收了枪，把背上沉重的包裹甩到地上，皱起眉看了眼那个单薄的背影，环视了周围一圈，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Oh mon cher Peter，你该不会是认为我跑了吧？”
Remy笑起来，弯腰把火堆踩灭了重新搭好再点燃，“我去找一个朋友拿了点东西，本来计划是在你睡醒前就能返回的，没想到路上出了点小麻烦。”
“You are late.”
男孩的声音从睡袋里传出来，到达Remy耳边时就多了点不一样的感觉。Remy没有说话，把那个沉重的包裹拖过来，坐在Peter对面开始检查起了枪械。
退弹匣，检查保险栓，清点子弹，机械碰撞的声音和枯枝燃烧的声音一起构成了一种奇妙的韵律。
“我很抱歉。”
Remy一边填子弹一边说。
Peter背对着他，心跳已经慢慢地恢复正常了。他没有回答Remy，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因为刚刚发生的一切现在回想起来也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和无理取闹。他这条烂命是Remy救下的，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也是Remy给的，他俩的交易仅到在卡马里奥的废墟里挖出那个盒子为止，之后便分道扬镳各安天命，Remy到现在还没把他扔下也算是个奇迹。现在不比当年，即使他是未成年人成年Alpha也不必对他负责，那个时代的人们引以为豪的法律早已变成了火堆里燃烧的废纸，在这片荒废的土地上，如何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
“Remy.”Peter忽然开口叫他，“你为什么...”
“我需要一个搭档。”
Remy的声音没有什么迟疑，听起来就像是在说一件已经确认好了的事情。他把最后一把枪的弹匣装好放进背包里，拉上背包的拉链。“虽然你又烦又闹，脾气挺大话又多，经常给我找不痛快，但是我俩这段时间也算合作愉快。人这一辈子真正的对手只有一个真正的搭档也只有一个，把你放走了我要到哪儿才能找出来这样一个人？好吧，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你不知道在那家杂货店里当你朝那个混蛋开那一枪的时候我有多惊讶！那么短的间隔，那么远的距离，一枪击中心脏！如果换作其他人的话我现在已经陪着摩尔斯*喝了半个月的咖啡了。而且你是个未成年的...好吧你没有分化性别暂时不提，而我作为一个成年Alpha，理所当然地应该对你负责，谁让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呢？见鬼他们欠我一个城市勋章！”
（*罗马神话中的死神）
Remy像挺机关枪一样发射完这一长串话之后，捏着一根枝条拨弄了一下火堆，显然是在期待着Peter的下文。
然而一阵沉默后，睡袋里传来Peter均匀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TBC.
高考后复健第一篇。第一次尝试废土公路这种题材，虽然我很喜欢，但是不知道写不写得好。02会尽快！感谢各位观看！
